來源：慧保天下
保險業和房地產業作為“最佳拍檔”，很長一段時間堪稱“如膠似漆”，保險業基于資金屬性熱衷投資房地產業，房地產業基于資金成本對保險業也青睞有加，甚至不少房地產背景的企業直接或參股，或發起設立保險公司。
但如今光景變了，房地產業持續不景氣，導致不少險企踩雷，甚至出現巨額虧損。合眾人壽無疑正是這其中之一，其大股東有著鮮明的房地產背景，而其自身也熱衷各類房地產投資，2022年又因踩雷恒大地產，疊加負債端轉型、資產端遭遇股債雙殺等因素，2022年其錄得凈虧損20.2億元，更糟糕的是，其已連續8個季度風險綜合評級為C，成為所謂償付能力不達標險企，業務發展進一步受限。
合眾人壽當下的困局，因而也成為了保險業與房地產業之間關系微妙變化的一個典型案例。
對此，合眾人壽在償付能力報告中表示，風險綜合評級為C，主要是由于公司操作風險較大導致，針對該類問題，按照既定的整改方案，公司將逐步推進相關整改工作。
01
2022年巨虧20億元，合眾人壽連續8個季度償付能力不達標
據合眾人壽披露的償付能力報告顯示，2022年其業績遭遇“滑鐵盧”，凈利潤由2021年虧損5.24億元，進一步擴大至2022年的虧損20.2億元。
將觀察時間拉長，會發現近幾年來，合眾人壽凈利潤一直在盈虧之間搖擺。根據其年報，2017年，盈利1.02億元，2018年則虧損8.5億元，2019年、2020年公司連續兩年實現盈利，但2021年、2022年又再度陷入虧損。
合眾人壽不穩定的盈利水平背后，是不穩定的業務發展。根據公開數據，合眾人壽的保險業務規模也一直在波動，且趨勢與凈利潤變化趨勢有很高的相似度。2017年，合眾人壽保險業務收入237.78億元，突破200億大關，2018年卻又降至153.43億元，2019年、2020年連續兩年小幅增長，到2021年，更是創歷史新高，達到282.63億元，但到2022年卻又再次回到189億元，同比下滑多達32.7%。
2022年的巨虧，嚴重拖累了合眾人壽的凈資產表現，四季度償付能力報告顯示，其凈資產為20.73億元，較2021年四季度末縮水近60%。
更值得關注的是，2022年四季度，合眾人壽核心償付能力充足率和綜合償付能力充足率分別為79.63%和159.26%，風險評級為C類，這也意味著，合眾人壽已經連續8個季度償付能力不達標。
對于被評為C類的主要原因，合眾人壽在報告中表示，是由于公司操作風險較大導致，針對該類問題，按照既定的整改方案，公司將逐步推進相關整改工作。
在改進風險管理方面，合眾人壽也在償付能力報告中表示，一是公司持續推進風險管理能力建設，修訂完善產品開發與回溯管理、經代業務管理、委托投資管理等相關管理制度，將風險管理要求融入業務管理流程。二是對于日常經營過程中發現的風險問題，公司責任部門均制定相應的行動計劃并按計劃逐步整改；三是結合監管要求以及內部管理需要，持續推進風險管理信息系統升級項目的開發與測試。
當險企風險綜合評級為C、D時，公司的業務開展將會受到限制，根據有關規定，合眾人壽已經在2021年末暫停自營平臺互聯網保險銷售業務。
02
大量投資房地產，踩雷恒大，合眾人壽投資端失守擬借助股東緩解壓力
與其他險企類似，合眾人壽2022年的巨額虧損，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投資端，尤其是其在房地產領域的大量投資。
2022年，受資本市場波動影響，整個保險行業資產端都嚴重承壓，合眾人壽也不例外，其償付能力報告顯示，2022年，其凈資產收益率為63.54%，總資產收益率為--1.28%，投資收益率僅為2.17%，綜合投資收益率僅為2.04%。
這其中，房地產領域的投資造成的負面影響尤其值得關注。根據聯合資信在相關評級報告中的表述，2022年以來，合眾人壽投資規模進一步增長，投資資產中不動產投資與涉及房地產行業信托計劃等非標投資資產的規模仍相對較高，投資資產行業和客戶集中度均較高，且部分信托計劃發生逾期，風險敞口較大。
據悉，截至2022年9月末，合眾人壽投資資產凈額1605.14億元，不良投資資產規模為26.95億元，均為信托計劃或債權投資計劃，主要涉及房地產及汽車行業；另還涉及2筆利息逾期的信托計劃本息合計37.75億元。
而在合眾人壽有關房地產的各類投資中，其踩雷恒大地產一事更是為輿論所高度聚焦。據悉，截至2022年9月末，合眾人壽與恒大地產集團相關的投資項目余額仍高達122.3億元（含股權投資）。
如何將投資損失對公司的影響降至最小化，成為當下合眾人壽所面臨的最大難題。目前，為化解與恒大集團的相關投資項目風險，合眾人壽采取的方式是，擬通過轉移給大股東中發實業或由股東補足投資差額的方式，來擺脫地產投資“踩雷”。
根據合眾人壽有關公告，目前雙方擬轉讓的基金份額約30.3億元。而這些公告所涉及的合眾人壽向中發實業轉讓的投資基金份額，主要重要包括天津龍馬領恒股權投資基金、湖州龍漳股權投資基金、湖州龍重股權投資基金、湖州龍璟股權投資基金等，資產穿透后的最終交易對手均為恒大地產。
除了投資端踩雷，合眾人壽負債端也呈現較高的退保率。償付能力報告顯示，2022年其綜合退保率達到9.61%，其中，僅一款產品退保率就高達91.5%。
合眾長紅五號年金保險，年度退保金額達到34.59億元，退保率為91.5%；
合眾合眾附加恒盈一生養老年金保險（萬能型），年度退保金額30.13億元，退保率為47.82%；
合眾附加金賬戶養老年金保險（萬能型），年度退保金額23.02億元，退保率為46.73%；
03
合眾人壽遭遇折射保險業與房地產業復雜關系，恩怨情仇后卻依然是最佳拍檔
事實上，成立于2005年的合眾人壽一直有著鮮明的房地產烙印。其第一大股東為中發實業集團（持股比例46.056%），就是從房地產行業起家的一家企業，現在集團業務已覆蓋“大金融、大健康、文化旅游”三大業務板塊。其中，文化旅游板塊主要為永泰房地產，據公開資料，永泰房地產資產規模超過260億元，年銷售額逾50億元。
合眾人壽也是業內最早重資產布局養老地產的保險公司之一，2013年甚至曾提出“10年建設千億規模養老社區”的戰略目標。業界普遍認為，合眾人壽有這樣的戰略構想與其股東的房地產背景關系密切。
雖然截至目前，合眾人壽在養老地產方面的戰略規劃尚未達成，但多年來，其在這些項目上的投入的資金也頗為可觀。
此外，根據合眾人壽年報，2016年至2021年，其僅投資性房地產的余額就分別為99.72億元、99.77億元、98.82億元、92.22億元、104.2億元和110.09億元。而這些還不包括其通過各種信托計劃、股權投資及債券投資等投向房地產領域的資金。
事實上，不只是合眾人壽，幾乎所有保險公司都在房地產領域大量布局，保險業親近房地產業由來已久。
地產行業屬于久期長、穿越經濟周期抗短期經濟波動的資產，與保險資金規模大、期限長的特質相契合，投資房地產業能夠幫助保險公司較好地實現資產負債期限結構的匹配。
房地產業也亟需保險資金，因為相對于銀行資金，保險資金成本更低、投資也更加靈活。也是因此，一度出現房地產企業紛紛收購保險公司股權、甚至發起設立保險公司的盛況，這其中就包括前海人壽、恒大人壽、珠江人壽、百年人壽等等。
保險業在過去房地產業高增長時期，確實獲得了可觀的投資回報，不過，現在一切已經時過境遷。隨著市場監管趨嚴，房地產行業景氣下降，潛在信用風險上升，近年來，保險業踩雷房地產業、拋售房企股份的消息不斷，例如中融人壽踩雷恒大、平安踩雷華夏幸福等等。這其中，合眾人壽踩的雷并不是最大的，只是由于其自身資產規模相對較小，消化起來難度會更大一些。
中國人壽、泰康人壽、大家人壽等在內的多家保險公司也均對地產股進行了大手筆減持，被減持名單中，不乏萬科、金地集團等頭部地產公司。
而地產系險企在短暫的高光時刻而之后，由于監管轉向，也紛紛陷入各種危機之中。
一時間，保險與房地產似乎不再是好兄弟。
需要回答的是，風波過后，保險業會就此逐漸遠離房地產領域嗎？答案是否定的，在缺乏優質長期投資標的的中國資本市場，房地產業依然是最符合保險資金屬性的資產類型之一。
可以看到，或許是因為地產行業回暖，2023年開年，各大險企已經在不動產項目上紛紛出手。據保險業協會披露信息顯示，平安人壽、泰康人壽、友邦人壽等已發布多份不動產投資信息披露，累計涉及資金157億元。
責任編輯：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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